甜甜教教主乔慕斯

在俗世里过诗意的人生。

【越恭】天墉掌门记事26、27

第二日天明,那钱余果然如约前来,还给二人带了早点。陵越虽知钱余此举只是为了讨好少恭,却也不介意跟着沾点光。吃过早饭,结了房钱,三人便运起法术,直奔榣山而去。

钱余上了云端,现出龙身,向欧阳少恭道:“长琴不必耗费力气施法御风,还是坐在我的龙角旁吧。”陵越不待欧阳少恭回答,已抢着道:“少恭,你过来,我带你一起御剑。”欧阳少恭见他二人连这也要争抢,心中好气,索性谁都不理,自行运功踏云而行。

悭臾担心他这般运功久了,身体会吃不消,却也知道他不会坐到自己身上,拂了陵越的颜面,虽然气恼陵越只知处处和自己争锋相对,不知体恤长琴的身体,也只得让步道:“陵越小子,你也休要逞强,一起坐上来吧。此去榣山路途遥远,且到了海上以后,风急浪高,你这般御剑大耗法力不说,恐怕还会有危险。”

陵越虽知他说的不无道理,却也恼他倚老卖老教训自己,当下抱拳笑道:“如此多谢悭臾老前辈盛情,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拉了欧阳少恭的手,一齐坐上悭臾龙背。

悭臾听他也不称自己“钱兄”了,一声“老前辈”叫得自己哭笑不得,却也难以反驳。自己在世上已经活了千年有余,自然得算陵越这后生小子的老前辈,便是长琴,虽然仙灵比自己还要年长,肉身才不过二十出头,要认真算起来,自己不知比他们老多少辈了,当下也只好装作不曾听到陵越的话,只管埋头赶路。

欧阳少恭听着二人斗嘴,心中暗笑:“陵越这人平日一本正经,此刻倒是伶牙俐齿起来,竟是半点不肯吃亏。”陵越见他面露揶揄之色看向自己,索性往他身边凑得更近,揽住他的腰身,贴在他耳边道:“少恭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是吗?”

欧阳少恭笑道:“你说得很是,只是如此说来,我也是你的老前辈了!”陵越静静看了他片刻,方道:“少恭,你可知道,从我见到你第一眼起,在我心里你就是那个法力低微、需要我保护的小师弟。即便现在我知道你法力智计无一不比我强得多,我还是忍不住要时时看着你、护着你,你会笑我婆婆妈妈、不自量力吗?”

欧阳少恭见他问得认真,心中感动,轻轻摇头道:“怎么会?我既入了天墉门下,你自然永远都是我的大师兄!”

他二人只管在这边卿卿我我、互诉衷肠,虽说压低了嗓音,奈何那悭臾耳力极好,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越发闷得慌,只恨这榣山怎么还不到?

离榣山越近,陵越便越觉得少恭不对劲。这人原本还和自己说说笑笑,指点一下山河风光,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慢慢沉默了起来。自己几次起了话头,他不是淡淡一笑,就是心不在焉地接一句,便又安静了下来。

陵越突地想起一事,心中更急,试探着道:“少恭,你当日受天罚被贬下界后,是不是再没回过榣山?”欧阳少恭看了他一眼,怔了片刻,就在陵越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他道:“恰恰相反。当日被毁去原身,本应下界投入轮回,我却想回来看看,反倒先回了榣山。”

陵越证实了心中猜测,只觉心揪得发紧,恨不能立刻拉了那人离开这里,回到天墉城二人的家里去。而悭臾听了此言,也是龙身一震,扭头道:“长琴你曾经回来过,是来找我的吗?”

欧阳少恭苦笑道:“是。我猜想你闯下大祸,必也会受严厉天罚,放心不下,心中抱着一丝侥幸,想来榣山看看能不能碰上你,却没想到……”

悭臾惊道:“你仙灵遭人撕裂,从此无法投入轮回,而受世世渡魂之苦,难道都是因此而起?”欧阳少恭哑声道:“当时我原身被毁,正是灵力最弱之时,也是我时运不济,竟被那玉横收了魂魄,铸入焚寂剑中。我不甘为剑,拼命挣脱,却也只挣脱出一半仙灵……”

陵越虽大概知道此事,却是第一次听少恭亲口提及。那人说得平平淡淡,连声调都毫无起伏,自己却已经再也听不下去了,死死抓住他冰凉的双手,颤声道:“少恭,别再说了……”悭臾默然半晌,方沉沉叹息了一声:“原来如此。”

陵越看着那人依然平静恬淡的面容,心中转过无数安慰的话语,却觉得在他曾经遭受的苦难面前,都苍白得说不出口。他只能伸出手臂,将人紧紧搂在怀里,轻轻地亲一亲他被海风吹得冰冷的面颊。

欧阳少恭感到自己被陵越拥进怀抱,才从往事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到陵越怜惜痛心的眼神,心中又是温暖又觉愧疚,略带歉意地冲他一笑道:“是我不好,不该提这些陈年旧事的。”

陵越被他这一句揉得心都疼了,半晌方道:“少恭,等找到屠苏我们就回家,再也不来这里了,可好?”欧阳少恭转头看了看悭臾,见他默然不语,终究转头对陵越温柔一笑,应了句:“好。”

到了榣山,钱余领着二人往山中走了一阵,便见到山谷里一片草地上几间小小精舍,背倚群山,门前则是几棵不知名的仙树,似乎和人间的树木一样,逢到春季,正开得繁花满枝。一阵风来,落英缤纷,撒得满地都是。

陵越暗道这悭臾倒也知风雅,寻了这么一个好居所,便听身边的欧阳少恭道:“难为你把我这旧居保存得这样好。”才悟过来这原是少恭的故居。

钱余看了欧阳少恭一眼,默默上前开了中间正屋的门。二人跟着进门看时,房内陈设不算奢华,只是竹案雕椅,十分干净清雅。钱余转头向欧阳少恭道:“长琴,你还是住这间吧。”

欧阳少恭不料他竟一直将这正屋留着,连里面的陈设也和千年前并无多大不同,便问道:“那你呢?”钱余指了指隔壁道:“我就住在右边厢房,长琴有事只管唤我就是。你们先在这里歇一歇。主人住在山上,我先去求见,禀明缘由,再带你们上去。”

陵越见钱余走了,便一把拉了欧阳少恭坐下,笑道:“少恭好会享受,竟找了这么个好所在!”欧阳少恭看着门外,神情悠然道:“当日住在这榣山,或在山间优游,或在水边弹琴,饿了便吃些仙果,困了便在树下枕着落花睡一觉,当真是逍遥自在,不知岁月悠长。”

陵越叹道:“可惜我晚生了千年,不能那时候就认得你,否则便可以陪着你优游,听你弹琴。”欧阳少恭看着他笑道:“神仙日子固然逍遥,到底是孤寂些。所幸后来我弹琴时,便有那悭臾时时来听。我见他虽是一只水怪,却颇有些灵性,便常常和他谈谈天,倒也不算寂寞。”

陵越暗道:“你感念他在你孤寂时与你作伴,却不想你后来为了这陪伴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他此时对欧阳少恭只有满心怜惜,倒也不再为少恭和钱余二人的相交相知耿耿于怀,只隔案握住欧阳少恭的手道:“日后便有我陪着你,再不让你寂寞!”

欧阳少恭看着他,缓缓眨了下眼,便勾起嘴角笑起来:“好像认识了你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觉得寂寞了。”陵越被他这一句说得大喜,道:“真的?你不怨我有时下山除妖,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吗?”

欧阳少恭横了他一眼,暗道:“原来你自己也知道自己过分啊!”口中却道:“那个时候自然会有些冷清之感,不过以后我倒可以请钱余到家里做客。有他听我弹琴,你也就不必担心我一人在家孤单了。”

一语未了,便觉眼前一暗,陵越已经闪身站在自己面前,双手握住自己的肩膀,狠狠瞪着自己道:“你敢!”欧阳少恭仰起头,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道:“我有何不敢?”只是忍不住上翘的嘴角到底泄露了心底的那一丝笑意。

陵越虽也知道他十之八九是逗弄自己,到底还是担心,紧了紧握着他肩膀的手,半是耍赖半是央求地道:“少恭,你答应我,无论这次能否找到屠苏,你以后都……都少和钱余来往,好不好?”

欧阳少恭见他似乎特别不愿自己和钱余来往,也觉奇怪,道:“这是为何?”陵越闷声道:“他对你不怀好意!”欧阳少恭哑然失笑。陵越见他但笑不语,就是不肯答应不和钱余来往,更加气闷道:“最多我日后下山除妖,带你一起去便是!”

欧阳少恭见他当真介意起来,便抬手圈住他的脖子,仰起头凑过去吻上他的唇。对送上门来的美味,陵大掌门自然不会客气,当下一手圈住那人的颈项,一个揽住那人的腰身,就着居高临下的姿势,将人按在椅子上,将那惯会诱惑人、有时候却又气得人无可奈何的双唇狠狠地吮吸着,再闯进他的口中,纠缠着他微微躲闪的舌。

欧阳少恭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几乎透不过气来,也只好暗叹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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