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教教主乔慕斯

在俗世里过诗意的人生。

【越恭】天墉掌门记事34、35

原来那赤水女子的住所建在山顶上,是好大一片建筑,金碧辉煌的。陵越暗暗腹诽:“这赤水女子不过一个人住,偏要弄出这么大片房子来,还不如少恭原本住的那几间小房子温馨雅致。”

钱余到了大殿门口,让二人稍候,自己先进去通报了,不多时出来,领了二人入内。二人见那赤水女子端坐在大殿正中的长案之后,那长案又置于数级高阶之上,她虽是坐着,倒居高临下地看着进来的人,心中不觉都冷笑一声:“好大的排场!”看那赤水女子时,又见她面覆白纱,遮了大半张脸去,越发觉得她故弄玄虚。

钱余向上恭敬行了礼,又说了陵越二人姓名。二人虽觉得这赤水女子装腔作势,也都不肯失了礼数,况且总是自己有求与人,便都按照宾客应有之仪行了礼。那赤水女子不回礼,反倒轻笑了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被贬下界的太子长琴!你虽被贬,法力当还在,况且你那父亲也是神通广大之人,如今怎么反倒求到我这小女子门下了呢?”

欧阳少恭觉得她这话说得大有怨气,倒似自己曾经得罪过她一般,心中觉得奇怪。仔细回忆了片刻,从前二人最多也不过互闻其名,当不曾见过面,实在不知她这一番刻薄由何而来,但想到所求之事,便是气闷也只得忍着,当下仍旧客客气气道:“在下因听悭臾兄说起,女子法力高强,更精通一门招魂摄魄的法术,才冒昧登门求见,还想恳请女子助在下寻找一位故人的魂魄。”

他说完这话,见钱余面带歉意看向他,似乎也不曾料到赤水女子会如此不客气,倒向他微微一笑。自己有求于人,这点小气还是可以忍的。

赤水女子冷冷道:“这法术不是没有,只是需得数位法力高强之人催动,凭小女子一人是万万不成的,就是想帮你也有心无力。”欧阳少恭如何听不出她是借故推脱,当下忍气道:“不知加上在下和悭臾兄,能否催动这法术?”

他话音方落,便听到两个声音同时道:“不成!”原来是陵越和钱余同时发声阻止,不禁面露诧异看向二人。陵越还未及说话,钱余已先向赤水女子道:“我愿全力助主人催动法术,长琴他是万万不行的。”

赤水女子道:“太子长琴法力在你我之上,有他相助尚可一试,否则仅凭你我二人之力,也是无用。”欧阳少恭听她如此说,便道:“那就不必再多言,我们三人合力催动法术便是!”

一语未了,便听得身边的陵越低声喝道:“少恭!”语声竟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不禁一怔,看向他时,见他剑眉紧锁,目中满是忧色,心中不由怦地一跳,暗忖:“难道他猜到了什么?”张口想要解释安慰几句,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赤水女子格格一笑道:“太子长琴,你可想好了!法术一发便难停止,能否找到你的故人我也不敢担保,若是因此出了什么变故,可休怪我不曾提醒你!”

欧阳少恭看着满面焦虑的陵越,心中好生委决不下,而要他就此罢手,又万万不甘心,正为难间,那钱余已道:“长琴,此事万不可行!你自己的身子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若是……”

欧阳少恭见他越说越直白,心烦意乱之下,打断道:“悭臾兄不必再多言,此事我自有分寸!”钱余见他仍旧不肯放弃,心中大急,还想再说时,陵越已向那赤水女子道:“既然此法术未必有用,且又大耗法力,不试也罢!今日多有叨扰,告辞了!”说着,不由分说拉了欧阳少恭的手,转身便走。

欧阳少恭不料陵越如此自作主张,心中气恼,却又不好在赤水女子和钱余面前拂了他的颜面,只得跟着他走出殿来,到了殿外方才挣脱了陵越的手,径自大步往山下走。走了一阵,听见身后脚步声响,知道陵越跟了上来,只是他竟不为方才的事道歉解释一句,不由得心中更怒。

他心中越怒,面上越冷,也不回头看陵越一眼,只管自顾自地回了房,将卧房的门砰一声关上。陵越过去推时,已经从里面闩上了,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虽心疼那人自己生闷气,怕他气坏了身子,终究没再拍门,只是坐到堂屋桌案边,皱眉沉思。

陵越不料欧阳少恭这一气竟气了大半日,眼看着天近黄昏还没出来,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去摘了些果子,盛在钵子里,走到卧房前敲了敲门,高声道:“少恭,我摘了果子,你若是饿了便出来吃点。”

等了片刻不听应答,正有些担心,便听得房内传来铮铮琴音,不似平日里悠扬淡然,倒如骤雨打芭蕉般又急又乱,显见得弹琴之人心绪不好。

他暗暗叹息一声,倒觉得让他弹弹琴纾解一下未尝不是好事,转身正要走回座位,便见到钱余站在门口,正驻足聆听琴声,便道:“钱兄请进。”

他二人此刻站在同一阵线,倒看彼此顺眼了许多。钱余进屋在案边坐下,道:“长琴这是生气了?”陵越也坐了下来,苦笑一声道:“从下山直到此刻,连话也没同我说一句。”

钱余看了他一眼,有些同情还带着点幸灾乐祸,道:“陵越,此事倒是你做得对。长琴此刻的身体状况,是万万不能妄用法术的。”陵越忙道:“少恭虽不肯跟我说,我也知道他的身体大有问题,只是究竟因何而起,该当如何补救,还请钱兄明言。”

钱余看着他,沉吟了片刻方道:“若是长琴知道我将此事告知与你,必要怪我。只是一则你也已经猜到,二则此事终究还需你一力促成。我本已经向长琴说知厉害,劝他留在榣山修行,他若不是顾念你,又怎么会不肯答应?”

陵越听见此言,心中担忧愈重,忙道:“还请钱兄细说明白。”钱余道:“你也知道,长琴仙灵法力极强,肉身却又太弱,每运一次法术肉身便会受一次反噬,总有一天肉身无法支持,他便要再受一次渡魂之苦。他现在的这具身体已经支撑了太久,若不是百里屠苏将一半仙灵还给了他,恐怕连渡魂也救不了他了。”

陵越一想到那渡魂的痛苦,心痛如绞,急道:“难道除了渡魂便别无他法了吗?”钱余道:“长琴此刻魂魄齐全,若是待这具肉身死去,再轮回转世也并非不可。”陵越听到一个“死”字,心头已是一凉:自己难道能眼睁睁地看着少恭死在自己面前?就算他可以投入轮回,也已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况且还不知他的下一世能否托生为人?就算托生为人,也已经不记得自己。若是自己无法修成仙身,等自己找到他时,恐怕已经垂垂老矣、寿命将尽,哪里还有时间等他长大,再爱上自己呢?

钱余见他满面悲凉,便觉时机成熟,道:“其实还有一法,可算得是上上之策。”陵越正觉走投无路,忙道:“不知是何办法?”钱余道:“便是让长琴好生修行如今的这具肉身,便是不能修得和他的法力相配的仙身,至少可保他身强体健、百岁无忧。”

陵越心中一喜,正欲问如何修行,便听房门一响,欧阳少恭已经出来,面沉如水向钱余道:“钱兄说够了没有?前日答应的话,难道钱兄今日便忘记了吗?”陵越忙站起身来道:“少恭,钱兄也是一片好意……”

欧阳少恭轻笑一声道:“难为你倒为他说起话来。”陵越见他虽勾唇而笑,语声中却透出寒意来,便知他的气还没有消,有心打叠起千百句话来哄他消气,碍于钱余还在旁边。

那钱余见欧阳少恭面色不善,干咳一声道:“你们先聊,我告辞了!”拱了拱手,脚底抹油溜了。陵越见他走了,便过去将欧阳少恭的手牵了,柔声道:“少恭……”欧阳少恭已听见了钱余方才之言,知道陵越心里必定难过,此刻见他还这般柔声来哄自己,心中一软,这气也消了大半,反手握住陵越的手道:“陵越,你听我说,那钱余实在是危言耸听。我自己身子自己知道,施一次法术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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