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教教主乔慕斯

在俗世里过诗意的人生。

【越恭】天墉掌门记事38、39


陵越皱眉道:“只要少恭身子好了,我慢慢劝说他去见他的父亲也并非绝无可能。只是你也看到了,他现在身子越来越弱,还请女子设法相助!”赤水女子又看了他片刻,突然摇头笑道:“原来太子长琴这次眼光当真不错!既然陵掌门如此说,我就给你个机会选。若是你将玉横拿来,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你自己决定是催动法术寻找故人,还是助太子长琴修炼肉身?”
陵越道:“自然是助少恭修炼!”赤水女子笑道:“我听说你们要找的人原是你的师弟。如今看来,在陵掌门心里,这个师弟并非多么要紧啊!倒白费了太子长琴一番苦心!”陵越听她如此挤兑自己,心里生气,沉声道:“女子此言是要陵越心中愧疚吗?莫说女子言道未必能找到屠苏,就算一定能找到,和少恭的性命相比,我还是选少恭!我不怕承认,在我的心里,少恭安好比一切都要紧!至于寻找屠苏,就算女子不肯相助,我穷尽一生,必定会找到他!”
赤水女子冷笑一声:“早知凡人愚不可及,陵掌门或许比一般凡人稍许聪明些,却还是蠢得可以!这些人间情爱不过是过眼云烟,何必执着?你天墉城本是修仙门派,如今看来,掌门是要耽于情爱,不肯成仙了?”
陵越微笑道:“甲之熊掌、乙之砒霜,蠢与不蠢陵越心中自有判断,不劳他人妄加评论!女子乃是太古上仙,比之我这愚蠢的凡人,是否就开心快活得多呢?”赤水女子被他噎得一愣,拍案怒道:“你!”
陵越见她拍在桌案上的手都微微发抖,暗暗奇怪,自己这话也没有说得多么过分,怎么竟像是戳中了她的痛处,将她气得如此模样?
他正转念间,见那赤水女子将手渐渐紧捏成拳,冷冷看向他道:“你既然选了要我助你的心上人修炼肉身,我便答应你!可是有一事你不可不知,太子长琴要想将肉身修炼得匹配上他的法力,便得习我仙家之术,慢慢摒除七情六欲。待得他肉身修成之日,你说,他还会记得你吗,陵大掌门?”她说完这话,便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七分得意,却还有三分悲凉。
陵越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头顶沿着脊柱直窜向四肢百骸,一直隐忍的伤处突然痛不可当,再也忍耐不住地咳喘起来,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流下来,而脑海中无数从来没有想过的疑问通通冒了出来:为什么少恭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一日日衰弱下去,却不设法去修炼?为什么每次和自己行房时和行房后,少恭都显得那么疲倦?原来自己一介凡人,却不自量力想用情爱拴住天上的仙人,最终却只能把仙人也拖落凡尘,甚至坠入地狱!
赤水女子见陵越如此难过,自己心中反倒好受了些,和缓了语气道:“陵掌门,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又要拥有上仙的法力和仙身,还妄图得享人间的情爱缠绵,这世上怕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陵越抬手擦去嘴角鲜血,咬牙道:“多谢女子好意提醒!陵越告辞!”说完,再不多看她一眼,转身便走。

欧阳少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多时辰,依旧是毫无睡意,只觉得被窝里冷得硌人,心里暗自气恼:“从前也不是没有过陵越不在的日子,自己也睡得好好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几次想起身却又自己跟自己较劲似得忍耐了下来。
到了后来,慢慢想明白了,以前那是两个人相隔两地,孤枕独眠也是无可奈何,这一次明明二人不过几步之遥,陵越居然能狠心让自己一个人睡冷被窝,他心里止不住便生出一丝埋怨来,而这埋怨又渐渐地变成了一丝疑惑:“陵越这举动也太反常了吧?便是恼自己今日跟他置气也不至于如此,何况他走的时候明明嘘寒问暖,万分舍不得的样子。”
他心中一动,便生出一种不祥之感,再也躺不住了,忙翻身起来穿了衣裳直奔了左厢房。从窗口望进去,屋里黑沉沉的,欧阳少恭微一犹豫,便敲响了房门。敲了几下不闻应答,他心里一沉,手下用力一推,那门竟应手而开。欧阳少恭跨进去,喊了两声:“陵越,陵越!”哪里有人答应?
他心头一急,运起法力看了一圈,屋里根本没人。他转身就要出门去找,一抬头便见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二人四目相对,竟都愣了一下。陵越心里暗叫一声苦,原还想着回来运气调息半夜,或许明日自己受伤的事情还能瞒过少恭去,此刻被少恭抓个当场,这可如何是好?
欧阳少恭见陵越的身形微微一晃,他医者本能,已经觉察出不对,几步走到陵越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略一诊脉,脸色已经变了:“是谁伤了你?”
陵越借着朦胧月光都看得清少恭眼中的戾色,心中一痛:他的少恭一直是温润如水的,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狠戾得让人心中发寒却又心疼得发紧的少恭了,一时哪里敢说实话,只得故意闷哼一声。
欧阳少恭果然立刻忘记了方才的问话,一把搀扶住他道:“先回房。”陵越还要逞强推开他,耳听得欧阳少恭一声低喝:“别乱动!”语声七分心疼中还透着三分强压的怒气,立刻乖乖地不敢动了,便觉自己被少恭一把打横抱起,稳稳当当地走回正屋,将自己安置在卧室床上,动作既干脆又轻柔,竟一点没有扯着自己的伤处。
陵大掌门受了这般温柔对待,心里甜蜜之余还透着点心虚,偷眼觑着少恭毫无表情的脸,看着他变戏法般从口袋摸出一颗药丸来,对自己道:“吞下去!”连问也不敢多问一句,张嘴吞了。
欧阳少恭转身去案上打开包裹,取了银针匣子过来,用手轻按了陵越胸口几处,陵越原还撑着不出声,被欧阳少恭瞪了一眼道:“哪里疼就说,我好下针!”忙老老实实地说了。
几针下去,陵越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痛楚大减,倦意便涌了上来,只是心里想着还没有给少恭一个交待,便撑着不肯睡,只痴痴地看着专心为自己诊治的那人,连微垂的眼帘也遮不住那人眼中的难过痛惜,仿佛自己受点伤,他比自己还疼上十倍,不禁模模糊糊地想着:“日后自己真得小心点,不能随便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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