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教教主乔慕斯

在俗世里过诗意的人生。

【越恭】天墉掌门记事72、73


四人随女娲到神殿中坐定,女娲先向赤水女子道:“钟鼓兄法力极强,世间也难觅能与之相应的神龙之身。也是机缘凑巧,数年前我曾除过一条为祸人间的孽蟒,因见它已经修炼得颇有些火候,便没有毁去它的肉身,而是将之封印在碧水寒潭之底。今日我便与妹妹合力,以牵引命魂之术将钟鼓兄的魂魄引入大蟒体内,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赤水女子喜道:“如此最好不过!”女娲便起身向欧阳少恭等人道:“此法术颇耗时辰,还请长琴和陵掌门自行去偏殿歇息,耐心等候,明日再议相救屠苏之事。”二人忙起身答应了。女娲又请悭臾同去寒潭,为赤水女子和自己护法。
陵越和欧阳少恭到了偏殿之中,见他面色依旧有些抑郁,便将人拉在椅上坐下,道:“如今已经得知了屠苏确切的下落,少恭也该安心了才是,怎么仍有些闷闷不乐?”
欧阳少恭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总觉得自己当初想得太过简单,只道寻到屠苏下落,便可助他投入轮回。如今看来,他魂魄不全,转生无望,以女娲之神力尚且无能为力,我只怕……”
陵越虽也担心着屠苏,可见到少恭这般关心则乱、茫然无助的模样,更觉心疼,当下默默将人揽了搂在怀里,轻轻抚着他的长发。欧阳少恭只觉陵越的动作带着奇异的令人安心的节奏,也沉默了下来,将头倚在他宽厚有力的肩上,心里将方才女娲说的几句话掰开了揉碎了细细琢磨着。
陵越如何不知他患得患失,只是此刻任何的安慰担保都太过空泛,自己要做的不过是陪在他的身边,让他可以倚着自己的肩膀静静地平复心绪、冷静筹谋。
二人候到晚间,才见钱余前来,请二人到前殿说话。欧阳少恭察言观色,边走边问道:“钟鼓前辈之事想必功德圆满?”钱余微笑点头道:“不错,只是前辈仙灵新入肉身,尚须闭关修炼九九八十一日,方可行动自如。”
话音刚落,便见赤水女子从殿内迎了出来,笑道:“此事全亏长琴鼎力相助,又将玉横借予我,如今也该物归原主。”说着将玉横递了过来。欧阳少恭将玉横接了收好,见她满面喜色,也为她高兴,拱手道:“恭喜前辈心愿达成!”
赤水女子还了一礼道:“长琴和女娲姐姐的这一番恩德,我和钟鼓哥哥都感念于心,但有差遣,必定不遗余力!”欧阳少恭见她这话说得真诚,心中也喜得两大强助,忙躬身道:“如此长琴先谢过了!”

四人进了大殿,女娲正在殿内迎候,待各人分宾主坐定,方向欧阳少恭和陵越道:“这么晚了还请长琴和陵掌门前来,只为屠苏之事。玉横乃修魂铸魄之宝物,又为长琴所修复,对它最为熟悉,而屠苏体内曾经有过长琴的一半仙灵,依我看来,若以长琴法力为主催动玉横,我和赤水妹妹、悭臾在旁辅助,为屠苏恢复魂魄一事大有希望。”
欧阳少恭听她所言与自己方才筹划不谋而合,心中大为喜悦,却未立刻答言,而是看向陵越。陵越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此事必然需要少恭全力运功,对他的肉身将是极大考验,可是莫说自己也极盼救活屠苏,便是对上少恭那双满含喜悦和希望的眸子,自己又怎么说得出反对的话呢?
他当下起身向女娲道:“陵越自知法力微薄,却也希望能为屠苏尽一份力。诸位施法之时,陵越可在旁护卫。”女娲喜道:“如此自然最好不过!”陵越看欧阳少恭时,见他因自己答应,眼中晶亮地放出光来,便觉自己这一番压下万般担忧,答应了此事,是做对了,却又转身向女娲一礼道:“陵越还有个不情之请。”
女娲忙道:“陵掌门不必多礼,请说。”陵越道:“少恭他法力虽强,身子却是肉体凡胎,运法之时易受反噬,还望女娲大神能照拂一二。”女娲看向欧阳少恭道:“此事倒是我所虑不够周全,不知长琴意下如何,身体能否支持?”
欧阳少恭也起身道:“前辈但请放心,我自有分寸的。”女娲点头道:“如此就这样说定了,明日一早大家赶去乌蒙灵谷。”又转向陵越道:“陵掌门也请放心,明日施法时,我会随时注意长琴的身体情况。”
计议已定,大家各自安歇。第二日一早,除了钟鼓留在女娲处闭关,其余诸人坐上悭臾龙背,奔了乌蒙灵谷而来。到了冰炎洞口,女娲上前解了结界,待各人入了洞,才重将洞口封印起来。
陵越见洞内空空荡荡,只有中央圆柱状的石台上一圈幽蓝的结界闪闪发光,便知屠苏的魂魄被封印在其中。他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声的呼唤:“师兄,师兄……”从初来时稚嫩的童音,到后来醇厚的青年嗓音,眼眶不觉酸热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不肯让自己失态,而此刻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陵越转过头,便撞进欧阳少恭柔和中带着怜惜的眸子,耳听得那人轻声而坚定地说着:“陵越,我一定把屠苏还给你!”心中竟莫名地涌起一阵恐慌。
他反手紧紧抓住少恭的双手,嗫嚅着一时说不出话来。欧阳少恭却仿佛看懂了他所有的心事,向他展开一个温柔的笑,道:“屠苏会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因为有你在看着我们啊,大师兄!”

陵越如被催眠般点了点头,一点点放开了紧握少恭的手。欧阳少恭向他安抚地微微一笑,便不再迟疑,拿出玉横向女娲等人道:“开始吧!”说着便盘膝坐在石台前,将玉横置于掌心。女娲、赤水女子和悭臾三人也在不同方位坐下,将欧阳少恭围在中央。
陵越站在当地,一眼不眨地看着少恭,见他身周白光渐亮,玉横也从他掌心升起,浮于石台之上。他手势突然一变,右手捏着法诀掌心朝上向前一送,一道白光罩住了玉横。与此同时,女娲三人也各施法术,红黄蓝三道光芒从下方将玉横稳稳托住,原本石台上的蓝光渐渐被吸入玉横之中。
随着玉横的光芒越来越盛,欧阳少恭的面色也越来越白,密密的汗从他的额角渗出,渐渐布满了他苍白如纸的面颊,再凝聚成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直流入颈项之中。陵越一动不动地默默看着,他能看出少恭因为紧咬着牙关而绷紧了腮边的肌肉,可是他运功的手却没有一丝颤动,原本幽黑的眸子因为饱含着希望和决心而亮得教人心惊。
陵越觉得手心里越来越痛,却无暇分心去看一看,仍旧死死地攥着拳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欧阳少恭,虽然明知自己这样对他并无半分助益,却像是着了魔般不敢丝毫移开目光:少恭你说了,只要我看着你们,你和屠苏就会好好的,所以我会一直一直看着你们,我知道你们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欧阳少恭仿佛置身一盆烧得极旺的炭火之中,浑身上下都被火焰舔舐般灼热得发疼。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衣裳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般湿得透彻。而玉横之中,一股他熟悉之极的灵息也变得越来越强,在越来越快地吸走自己送出的灵力。
不知道是否汗水迷住了自己的眼睛,欧阳少恭只觉视线越来越模糊,他边默默地在心中呼喊着:“屠苏,再加把劲!”边毫不放松地送出灵力。和他心意相通一般,玉横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困而出。
欧阳少恭心中又是喜悦又是焦虑,突觉身后一股强大的灵力托住了自己连坐都快要坐不稳的身子,便知是女娲出手相助,顿时精神一振,强忍全身骨骼几乎被过于强大的法力压裂的剧痛,挺直脊背,双臂圈起如抱圆球,将自己和女娲传来的灵力凝聚起来,再奋力向前一推,只见一道耀眼的白光将原本幽暗的洞穴照得亮如白昼,一个人影在白光中若隐若现,便知大功已经告成。
他狂喜之下,下意识地便扭头去找陵越,却只来得及看一眼那人飞扑过来的身影,听到他一句痛得发颤的呼喊:“少恭!”便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入了浓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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