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教教主乔慕斯

在俗世里过诗意的人生。

【越恭】天墉掌门记事76、77


欧阳少恭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弥漫全身的剧痛教他以为又回到了令他痛不欲生的渡魂过程中,可是这次有哪里不同?是了,以往自己都是躺在冰冷的黑暗里,硬生生地忍过那无处不在的痛。可是这一次,自己始终被一种教人安心的温暖包围着,有轻柔的吻不断地落在自己的面颊上,带着驱散疼痛的魔力。
熟悉的温柔嗓音在自己耳边呢喃着,欧阳少恭努力地听,却始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是莫名地就觉得那说话的人似乎比自己还要痛,无可言喻的心痛,自己的心也就慢慢揪紧了。
他想抬起一只手摸摸那人的脸,给他一点安慰,可是身体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坠住了,用尽力气却连一根小指头也动不了。心里的焦躁甚至让他忘记了身体的疼痛,欧阳少恭只知道这个给了他无限温暖的人很重要,一定不可以忘记,所以他拼命地想。
一张英挺的面容慢慢浮现在眼前,剑眉紧锁凝视着自己,眼中是如海的深情和浓得化不开的心疼,耳边的呢喃也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原来他说的是:“少恭,别怕,有我在这里,马上就不疼了,别怕……”
焦躁的心一下子就平复了下来,欧阳少恭在心中默默地回应着他的呼唤:“陵越,我的陵越……”有什么清凉的东西被喂入自己口中,再顺着咽喉流向四肢百骸,抚平了身体的疼痛,沉重的睡意铺天盖地而来,欧阳少恭不再挣扎,因为有陵越在身边,就什么都不必担心、也无需害怕,他安然地放松了心神,坠入了黑甜乡。
欧阳少恭是被一把稚嫩的童音吵醒的。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令他震惊的一幕:年幼的屠苏正蜷坐在自己身边,一只手还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偏着头满脸警惕地看着站在床边的陵越。而陵越正无奈地张着双臂,似乎想把屠苏哄过去却没有成功。
看到欧阳少恭睁开眼,陵越先是惊喜地唤了声:“少恭,你醒了!”又轻轻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把你吵醒了。”欧阳少恭坐起身来,迷惑地看着对峙中的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想开口询问,屠苏已经转过头来,往他怀里一钻,脆生生喊了一句:“娘亲!”
欧阳少恭被这一句惊得头脑一片空白,早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半张着嘴傻乎乎地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屠苏,下意识地便想推开他起身。屠苏立刻感觉到了他的抗拒,心里又惊又怕,两只手臂死命地圈住他的腰身,抬起头看着他道:“娘亲不要走,云溪不要你走!”嫩嫩的童音带着微颤的哭腔,听得人心生不忍。
欧阳少恭看着那双受惊的小鹿一样湿润的眼睛,似乎自己要再推开他的话,他就会立刻哭出声来,多年前的记忆和眼前的面容重叠起来:那时候的屠苏年纪虽小却十分坚毅,面对凶猛的黑熊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会用清脆的声音唤自己“大哥哥”。
“是自己害得屠苏失去了娘亲,变得如此不安恐惧!”一念及此,欧阳少恭心中充满愧疚怜惜,甚至来不及细究屠苏为什么会把自己当作他的娘亲,一把将那个软软小小的身子拥进怀里,柔声安慰着:“屠苏别怕,我不走!”

得到回应的屠苏老实不客气地更往欧阳少恭怀里钻了钻,仿佛觉得足够安全了,才从他的胳膊上方探出头来,乌溜溜的眼睛飞快地扫了陵越一眼,又抬头看向欧阳少恭,疑惑道:“娘亲,他是谁?为何你们都唤我屠苏?”
欧阳少恭看了陵越一眼,见他也是一脸苦笑,完全不知如何向屠苏说清楚的模样,便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寻女娲前来。陵越会意,却不便走,反先问道:“少恭你觉得如何,身子还痛吗?”
欧阳少恭触到他满含关怀的眸子,心头一暖,一醒来便被屠苏缠住,此刻才发觉折磨自己的剧痛竟已经消失无踪,只是身子有些绵软,也知这是大伤初愈的应有之象,便向陵越微微一笑道:“抱歉教你担心了,不知你给我服了什么灵丹妙药,我的伤已全好了。”
陵越如何看不出他说话时还有些气虚无力,但面上并无痛苦之色,放心之余心中百味陈杂,既想怪他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竟然让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想谢他不仅恢复了屠苏魂魄,还让他有了修成仙身的机会,更想把他揉进怀里,边吻着他、边将自己这一日一夜所经历的担忧、心痛、感激、喜悦和满足全都细细说给他听。
可是小屠苏正牛皮糖般粘在少恭怀里,陵掌门的这些念头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罢了,当下只道:“是女娲大神的帝女玄霜治好了你的伤,我这就去告诉她你和屠苏都醒了。”说着,又深深看了少恭一眼,方转身出去了。
欧阳少恭如何看不出陵越眼中深重的眷念不舍之意,其实自己心里又何尝没有千言万语要向他倾诉,想告诉他是他温暖的怀抱、亲吻和安慰助自己挺过了剧痛,让自己睡得无比安心,否则就算有帝女玄霜,自己也不会痊愈得这么快。可是因为被忽略而不安地蹭了蹭他的屠苏立刻吸引了他的心神,他忙低下头,耐心地向他解释道:“你本名是叫韩云溪,不过后来改名叫百里屠苏了。”
屠苏皱起眉头,似乎想要记起改名之事,最终却只茫然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娘亲,是你为我改了名字吗?只要娘亲喜欢,我以后就叫百里屠苏好了!”欧阳少恭看着他全然信任的目光,颇为艰难地道:“屠苏,其实我并不是你的娘亲……”一语未了,便觉屠苏圈着自己腰身的手臂收紧了,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是强抑的惊惧,口中却倔强地道:“你就是我的娘亲,我知道,我知道!”
欧阳少恭发觉自己全然无法抵挡屠苏的眼神,认命般地暗叹一声:“只要屠苏能安心,我就先当他的娘亲吧!难道还能告诉他,他的娘亲已经被自己害死了吗?”当下温柔地在屠苏额上印下一吻,道:“好好好,我是你的娘亲。屠苏别害怕了,可好?”
陵越和女娲一起进门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记忆中,少恭虽然总是令人如沐春风,可只有跟自己说话时,才会流露出这般不加掩饰的深情,而少恭的吻更是自己专享的福利。陵越虽拼命告诉自己不该幼稚地嫉妒屠苏,心中还是升起了深深的危机感。
女娲也已听见屠苏和欧阳少恭二人的对话,心中了然,当下走近床边,斟酌着向欧阳少恭道:“长琴,屠苏睡得太久,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大半,心中难免会恐惧不安。他只在你身上感到熟悉的灵息,才会把你当作他的……他的最为亲近之人。我原想将他留在此处,助他修炼。如今看来,让他呆在你身边才是上策,不知你意下如何?”
女娲这话虽说得委婉,欧阳少恭却听懂了她的意思:屠苏的魂魄是经历了散魂后重新凝聚起来的,前世的记忆大半已经消散,残存的一些也十分混乱,所以对其他人都充满了恐惧抗拒,只有自己身上熟悉的灵息能让他安下心来,当下忙点头道:“如此最好不过,我原也打算带屠苏一起回天墉城的。”说着,又转向陵越道:“陵越,你说呢?”
陵越先向他肯定地点点头,又转向女娲道:“屠苏本就是天墉弟子,照顾他陵越责无旁贷!至于修炼之事,我和少恭也会全力帮助他的,还请大神放心!”
女娲颇为欣慰地点头道:“天墉本就是修仙门派,天墉法术对屠苏修炼必然大有助益。长琴更是法术高强,屠苏在你们身边,我自然放心。”
屠苏窝在欧阳少恭怀里,像只机警的小兔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认真地听着三人说话,虽然并未完全听懂,却知道娘亲要带自己去一个叫“天墉城”的地方。不管天墉城在哪里,只要自己和娘亲不会分开就好!




评论(6)

热度(38)